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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七劍下天山》主角凌未風易蘭珠大結局免費閱讀

2024-10-19 14:14:18 作者:梁羽生
  • 七劍下天山 七劍下天山

    本書以清朝初期吳三桂叛清、平定回疆等歷史事件為背景,描述了身居天山的三位武林宗師晦明禪師、卓一航、白發(fā)魔女的徒弟以及中原其他俠客的英雄事跡。與楊云驄生有一女的納蘭明慧迫于父命,改嫁宗室將領多鐸。出閣前夕,楊云驄冒險來會,勸明慧與他私奔,明慧不肯從,楊奪女(后改名為易蘭珠)而去。但不幸在與強敵搏斗中受了致命傷,臨終時將其女托與少年俠士凌未風送上天山學武。

    梁羽生 狀態(tài):已完結 類型: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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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劍下天山》 章節(jié)介紹

風靡小說《七劍下天山》,由作者梁羽生執(zhí)筆,小說故事情節(jié)曲婉,梁羽生文筆流暢,運墨如飛,成功勾勒出了以凌未風易蘭珠為主角的人物群像?!镀邉ο绿焐健返?章內容簡介:第3章第二章浪跡江湖水盡萍枯風不語第二章浪跡江湖水盡萍枯風不語隱身古剎空靈幻滅色.........

《七劍下天山》 第4章 在線試讀

第3章 第二章 浪跡江湖 水盡萍枯風不語

第二章 浪跡江湖 水盡萍枯風不語 隱身古剎 空靈幻滅色難留

黑夜中冒浣蓮只見那披著面罩的少女,一雙眼睛露在外面,顧盼之間,光采照人,就如黑漆漆的天空嵌著一顆星星,又如白水銀中包著黑水銀。那少女見傅冒追上,囅然一笑,說道:“各走各的吧!”從別的山徑跑了。

這少女的聲音好熟,冒浣蓮正待追去看看是誰,傅青主一把拉著她道:“別追她,她就是今天出場的披紗少女易蘭珠,她一定另有事情,不愿和我們一路?!泵颁缴徯南耄涸醯倪@少女行徑如此神秘?

傅冒二人展開絕頂輕功,片刻之間,已到清涼寺前。雖然夜色如墨,可是環(huán)繞著清涼寺的五個大銅塔,每個高十三層,每層外面都嵌著十八盞琉璃燈,將清涼寺附近照得通明。而寺前禁衛(wèi)軍巡邏來往,顯見防守得很是嚴密。而當中的主塔面前,又排著一排弓箭手,而且每張弓都是箭在弦上,氣氛很是緊張。傅冒二人伏在一個巖石后面,正想不出用什么方法混進去。正思量間,忽然刮過一陣狂風,砂石亂飛。就在這一剎那,那左面的大銅塔第三層正面的三盞琉璃燈,猛的熄滅!黑夜中好似有一條人影凌空飛上,禁衛(wèi)軍嘩然大呼,弓箭紛紛向空射去。忙亂中又是一陣狂風刮過,當中主塔第三層正面的三盞琉璃燈又一齊熄滅。傅青主急拉著冒浣蓮,喝一聲:“快起”,兩人趁忙亂昏黑中閃身直出,輕輕一掠,跳上了主塔的第一層塔椽,將手一按,身子憑空彈起,越過了第二層就到了第三層,兩人一閃,閃入塔內。傅青主悄悄對冒浣蓮道:“今夜有絕頂功夫的武林高手,那琉璃燈是被人以飛蝗石之類的暗器,用重手法打滅的!”外面的禁衛(wèi)軍,鬧了一會,不見有人,疑是黑夜飛鳥掠過,又疑琉璃燈是狂風卷起的砂石偶然打熄的,他們索性點起松枝火把守衛(wèi),也不再查究了。

主塔內每一層都很廣闊,除掉當中的大廳外,還間有幾間房間。傅冒二人一閃入內,也以暗器將大廳的幾盞燈打滅。不一會,有兩個人拿著“氣死風”(一種毫不透風的燈籠)出來,嘀嘀咕咕道:“怎的今晚山風這樣厲害,外面的琉璃燈熄滅了,連里面的也吹熄了,真是邪門!”傅冒二人更不敢怠慢,一躍而起,閃電般地掠到兩人面前,駢指一點;兩人還未喊得出來,就被傅冒二人點了啞穴,一把拖出外面,站在塔檐之處,借第四層琉璃燈射下的光線一看,幾乎叫出聲來!

這兩人不是禁衛(wèi)軍,也不是普通的人,從服飾上看,分明是兩個太監(jiān)。傅青主還不相信,伸手往下一掏,說“是了!”冒浣蓮羞得把頭別過一面。傅青主猛的醒起冒浣蓮乃是少女,也覺不好意思。伸手一點,把兩人的啞穴解了過來,一手拉著一個,低聲說道:“你們快說,皇上是不是來了?在哪一層?若敢不說,就把你們推下塔去!”

銅塔巍峨,下臨無地,兩個太監(jiān)不由得震栗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皇上皇上在第六層?!备登嘀饕话褜⑺麄兺七M塔內,與冒浣蓮騰身便起,連越過四五兩層,到了第六層塔外,往里偷窺,果然見有幾個太監(jiān)在里面打盹,室中有一張黃綾帳蓋著的大床。傅冒二人心想,帳里睡的一定是皇帝。傅冒二人托地跳將入去,太監(jiān)們嘩的驚叫起來,冒浣蓮一把拉開黃帳,伸手便掏。不料帳中人一個鯉魚打挺,跳將起來,一把精光閃目的匕首,向冒浣蓮心窩猛插。冒浣蓮身手矯捷,一反手就將那人手腕刁住,匕首只差半寸沒有刺到。

那人的武功竟非泛泛,手腕驟的用力往下一沉,匕首雖掉在地上,手腕卻已脫了出來,左掌“銀虹疾吐”,倏地便挑冒浣蓮右肘,冒浣蓮用掌一格,竟給震退數(shù)步。那人大喝一聲,搶將出來,不料傅青主身形奇快,飄風似的欺身直進,信手給了他兩個嘴巴。那人正待還擊,已給他用擒拿手拿著,用力一捏,全身軟麻,再也動彈不得。那人嚷道:“你們膽敢犯上嗎?”

冒浣蓮見那人身上穿的是“龍袍”,心想怎的皇帝也有這么好的武功。傅青主早笑道:“你還裝什么蒜?”他對冒浣蓮道:“這人不是皇帝!”原來康熙皇帝即位時,不過八歲,現(xiàn)在也只是二十多歲的少年,而帳中的人,卻是三四十歲的漢子。

當下傅青主手持利劍,威脅太監(jiān)說出皇帝所在,幾個小黃門眼光光望著一個老太監(jiān),傅青主伸手在他身上輕輕一拍,那老太監(jiān)痛徹心肺,忙道:“我說,我說?!?/p>

這老太監(jiān)是皇帝的近身內侍之一,說道:“皇帝不在這里,他雖然是駐在這一層,但這座銅塔底下,有地道直通清涼寺老監(jiān)寺和尚的禪房,他從地道去看老和尚去了。”傅青主指著那帳中人問道:“他是誰?”老太監(jiān)道:“他是宮中的巴圖魯(勇士之意,清朝官銜)?!?/p>

傅青主想了一下,說道:“你們若想活命,須依我的擺布?!崩咸O(jiān)急急點頭,那個巴圖魯雖然強硬,但給傅青主制住,知道若不答應,必落殘廢,也只好答允了。

傅青主隨手剝下一個小黃門的服飾,叫冒浣蓮披上,裝成太監(jiān)。太監(jiān)說話行動,本來就像女人,冒浣蓮這一偽裝,正好合適。傅青主道:“你帶我們從地道進去,若地道中把守的人問起,你就說我是皇上請來的太醫(yī)?!闭f罷傅青主將室中的小太監(jiān)一一點了啞穴,要待六個時辰之后,才能自解。料理完畢,傅青主傍著那個巴圖魯,冒浣蓮傍著那個老太監(jiān),一人挾持一個,說聲“走!”老太監(jiān)默不作聲,伸手在墻上一按,墻上開出了一扇活門,復壁里安有百幾級梯子,直通到地道口。

地道中守衛(wèi)森嚴,每隔十余步就有一個武士站崗。那個老太監(jiān)大約是曾跟隨皇上在這條地道進出過,武士們一點也不疑心,連問也不問,就讓他們往里面直闖。不久,便到了地道的盡頭。傅青主冒浣蓮挾持著老太監(jiān)和巴圖魯,凝身止步,在地道的出口處停了下來。上面人聲,透下地道,雖然不很清楚,可是卻分辨得出那是“游龍劍”楚昭南的聲音。傅冒二人吃了一驚,這家伙果然沒有跌死!

上面的人似乎越說越大聲,傅冒二人只聽得一個少年的聲音很威嚴地喝問道:“吳三桂這廝真敢這樣?”楚昭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聲音答道:“奴婢不敢說謊?!闭f完之后,上面忽然靜寂了好一會子,傅冒二人正驚疑間,忽地轟隆一聲,地道兩壁突然推出一道鐵閘,傅冒二人愕然回顧,只見那道鐵閘已把自己和兩個站崗武士都封鎖在這一段地道之內。上面楚昭南大聲吆喝:“什么人敢在底下偷聽?”

原來楚昭南武功超卓,耳靈目聰,傅冒一行人雖然放輕腳步,可是到底還有聲息,尤其那個老太監(jiān)的腳步更重。楚昭南聽得腳步聲行近,卻突然停了下來,久久不見聲響,不禁起了疑心,悄悄地稟告皇帝?;实垡幌耄合旅嬲緧彽奈涫?,最近的這對,也距離地道口十丈,不會走近前來,若是主塔中的太監(jiān),他們沒有自己吩咐,也不會來,而且就是來了,也不會停在門口,既不稟告,又遲遲不進。心中一疑,伸手就按機括,把近地道一段的鐵閘開了出來,喝道:“替我進去把偷聽的人捉出來。”

地下的傅青主機伶到極,鐵閘一開,他就將老太監(jiān)和巴圖魯點倒,嗖的一聲,拔出佩劍。這時那兩個站崗武士也已驚覺,雙雙撲上前來,但怎禁得傅青主神技驚人,只三兩個照面,便給傅青主刺著穴道。地道口的鐵蓋板突地掀起,傅青主喝聲“小心!”外面暗器紛紛打了進來。

傅青主、冒浣蓮展開劍法,渾身上下,卷起寒光,暗器打來,給撞得紛飛,碰在兩邊石壁上叮當作響。傅青主大叫一聲“闖出去!”在暗器如雨中,硬鉆出外。無極劍“迎風掃塵”,身隨劍進,但見一圈銀光,驀地滾出,冒浣蓮也緊跟著竄出了地道。

游龍劍楚昭南早已守在洞口,一見人出,當頭一劍就劈將下來,傅青主橫劍一掃,但聽得劍尖上“嗡嗡”一陣嘯聲,兩把劍都給對方蕩了開去。楚昭南定睛一看,見來的正是對頭傅青主,又氣又怒,大喝一聲“老匹夫,今日與你再決生死!”一口劍狠狠殺來。傅青主也豁了性命與他惡斗。這時冒浣蓮也已竄了出來,她見室中少年正在走避,立即一躍而前,一把抓去。

佛殿外的衛(wèi)士在聽得楚昭南吆喝時,已蜂涌入內,他們哪肯讓冒浣蓮抓著皇帝,霎時間,幾般兵器,橫里掃來,冒浣蓮回劍一擋,緩得一緩,康熙皇帝已從側門走進內室去了。

傅青主使出渾身絕技,劍招發(fā)出,直如風翻云涌,楚昭南連番撲擊,連走險招,都未得手。但傅青主雖擋得住楚昭南,卻吃虧在孤掌難鳴,他急中生智,猛的覷準當前一人,突地劍鋒一轉,劍招如電,霎的就將那人手腕截斷。那人“啊呀”一聲,滾倒地上,傅青主從缺口里便竄出去,一跳跳上了佛殿當中的神壇。

這神壇很是寬廣,上面塑著六個尊者,十八羅漢。二十四尊大佛像都是生鐵鑄成,排列又不整齊。傅青主在神壇上借佛像作掩護,穿來插去。楚昭南和衛(wèi)士們,無法圍攻,只好和他似捉迷藏般的互相追逐。

這時冒浣蓮也給衛(wèi)士們狠狠追逐,幸好衛(wèi)士中的高手,都協(xié)助楚昭南對付傅青主去了,而冒浣蓮又最長于輕身功夫,在佛堂內竄來竄去,滑如游魚,竟然沒有給他們捉著,正在緊急之際,忽聽得傅青主在神壇上揚聲叫道:“蓮兒,喂他們毒砂子!”

原來傅青主長于醫(yī)術,他自己雖然不歡喜用暗器,但卻給冒浣蓮練了一種暗器:奪命神砂。這鐵砂又分兩種,一種是用毒藥藥液浸制過的,一種是無毒的。傅青主傳她這種暗器時,諄諄告誡,非至極危險關頭,不準用有毒的那種。這次由傅青主先叫她用,算得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冒浣蓮也是初次遭逢這樣的大場面,忙亂中竟沒記起自己懷中有這種厲害的暗器,給傅青主提起,心中大喜,左手戴起鹿皮手套,往暗器囊中一探,握了一把有毒的奪命神砂,把手一揚,神砂分成幾條黑線向追來的敵人打去,立即有幾人給打中了頭面,雖然并不見痛,可是不久就覺得周身麻癢。這些衛(wèi)士都是老于江湖的了,聽得傅青主說“毒砂子”時已經(jīng)留心,一旦感到異樣,如何不慌?嚇得他們都不敢迫近冒浣蓮了。

可是神砂只能及近,不能及遠,敵人距離兩三丈外,便無辦法。那些衛(wèi)士離開了神砂的有效范圍,又紛紛地向冒浣蓮發(fā)射暗器。冒浣蓮只劍單身,應付很是不易,忽聽得傅青主又是一聲喊道:“你不必顧我,你先闖出去!”

冒浣蓮又是兩把奪命神砂,在眾衛(wèi)士走避中,驀地回身便走,箭一般地穿出窗戶,隨即施展“壁虎游墻”之技,閃電般地直上到大佛堂的瓦面之上。

清涼寺的大佛殿是用北京出產的琉璃瓦蓋的,這種瓦光滑異常,難于駐足。冒浣蓮索性左右兩足交替滑行,霎時間就滑到了屋頂?shù)闹醒搿G鍥鏊赂魈幍姆馃襞c五個大銅塔上所嵌的琉璃燈交相輝映,照耀得明如白晝。冒浣蓮一人在瓦面上滑行,目標極顯,地下的暗器又紛紛打來,比在佛堂中更難躲閃。

冒浣蓮騰挪趨避,百忙中竟給一箭射飛了風帽,露出滿頭秀發(fā),她心中一慌,猛然間地下又打上一個暗器,圓圓的帶著嘯聲,勁道極大,她左足一滑,前面琉璃瓦砰然一聲,竟給飛上來的鐵球打裂了一個大洞。冒浣蓮收勢不住,整個人從洞中掉了下去!

這一掉下,恰好掉在十王殿的一個大佛像上,冒浣蓮用力一扳佛像的大手,想把身形定住,不料那佛像竟是活動的,冒浣蓮用力一扳,那佛像軋軋地轉了半個圓圈,佛像背后現(xiàn)出了一扇活門。冒浣蓮為避追兵,不加思索的就走了進去。

這一進去,直把冒浣蓮嚇了一跳。那是一間極為精致的僧舍,當中坐著一個老和尚,白須飄拂,旁邊垂手立著一個少年。正是剛才在佛堂自己抓不住的康熙皇帝。那老和尚低眉合十,默不作聲??滴趸实蹌t嘴唇微微開闔,似乎在懇求什么似的。

冒浣蓮心念一動,心想莫非自己聽到的傳說竟是真的。就在這一霎那,背后掌風颯然,迷茫中,冒浣蓮欲避無從,竟給人一手扣住了臂膀,那人的五只手指就像鐵鉤一樣,冒浣蓮給他一把抓著,動彈不得。

那人把冒浣蓮拖到了皇帝跟前,康熙認得這人正是剛才追拿自己的人,心中大怒。但見她頭上滿頭秀發(fā),分明是個少女,身上穿的卻又是太監(jiān)服裝,不禁大為驚訝,喝問:“你到底是什么人?”

這時老和尚雙眸已豁,猛然間好像觸著什么似的,面色大變,露出又驚又喜的神情,雙目炯炯放光,忽然接口說道:“這位女居士我認得!”接著曼聲吟道:“悠悠生死別經(jīng)年,魂魄不曾來入夢!”他注視冒浣蓮許久許久,又喃喃自語地似問非問道:“你到底是人還是精靈?哎,你真長得好像她呀!你不是她的魂魄,也定是她的化身!”

冒浣蓮這時心中了了,又是悲痛,又是憤恨,沖口問道:“你就是順治皇帝老兒了吧,我的母親呢?她到底是生是死?是在這里還是在宮中?你要替我告訴她,她的蓮兒來找她了!”

冒浣蓮這么一鬧,康熙皇帝震怒已極,面上一陣青一陣白,猛然發(fā)作道:“這是個瘋女人,閻中天,把她拉下去!”閻中天就是剛才擒住冒浣蓮的侍衛(wèi),也是康熙的心腹死士。他在老和尚發(fā)言時,已悄悄地避過一邊,手扣暗器,遠遠站開,旨在避嫌。這時見康熙發(fā)作,瑟瑟縮縮地走了出來,他無意之中知道了這種宮中秘密,正不知是禍是福。

老和尚雙眸炯炯,朝著康熙發(fā)話道:“你不要嚇唬她,你小時候她的母親也曾抱過你?!闭f罷,緩緩地把冒浣蓮拉了起來,嘆一口氣道:“你的父親失了她,我也沒有得著她。她本來就不是這個塵世中人,你叫我到哪里去替你傳話?”冒浣蓮瞪大眼睛道:“那么是我的母親死了?”老和尚道:“夢幻塵緣,電光石火,如水中月,如鏡中影,如霧中花。董鄂妃偶然留下色相,到如今色空幻滅,人我俱忘,你又何必這樣執(zhí)著?”冒浣蓮急道:“我不曉談禪,你趕快告訴我她到底怎樣?”老和尚道:“也罷,你既然這樣思念母親,我就帶你去見她。”說罷,緩緩地站起來,拉著冒浣蓮的手,往外就走??滴鹾烷愔刑炷瑹o言地跟在后面,面色尷尬之極。

老和尚拉著冒浣蓮走出角門,經(jīng)過大殿,只聽得里面金鐵交鳴,叱咤追逐。傅青主在佛像中間,繞來繞去,劍光如練,獨戰(zhàn)衛(wèi)士。老和尚問冒浣蓮道:“這人是誰,他是和你一同來的?”冒浣蓮道,“他叫傅青主,是和我一同來的?!崩虾蜕袑滴醯溃骸靶睿滴趺郑?。你叫他們都停手。傅青主是冒(辟疆)先生摯友,也是世外高人。不要與他為難?!笨滴跣碾m不愿,但不敢違背,只好傳令下去。傅青主長劍歸鞘,拂一拂身上的灰塵,從神壇跳下來,向老和尚微一頷首,既不道謝,也不發(fā)言。

老和尚左手拉著冒浣蓮,右手拉著康熙,背后跟著傅青主和閻中天,默默地緩步前行。一眾侍衛(wèi)詫異非常,大家都不敢作聲,也不敢跟上前去,只有楚昭南遠遠地持劍隨行。

這行人所到之處,衛(wèi)士黃門都躬腰俯背,兩面閃開,老和尚理也不理,仍是默默前行。不一會就到了清涼寺中一個古槐覆蔭的園子。其時殘星明滅,曙色將開。五臺山夜風呼呼,松濤山瀑,匯成音樂。老和尚指著園中一個青草離離的荒冢對冒浣蓮說道:“這里面埋的是你母親的衣冠,至于你的母親,她已經(jīng)仙去了。”

這個老和尚正是順治皇帝,他得了董小宛后十分寵愛,封她為鄂妃。只是董小宛既懷念冒辟疆,更懷念她遺下的女兒浣蓮,心中郁郁,鎮(zhèn)日無歡,順治因此也是意興蕭索。太后聞知一個漢女受寵,已是不悅,更何況如此。當下大怒,命令宮女把董小宛亂棍打死,沉尸御河。順治知道后,一痛欲絕,竟悄悄地走出宮門,到五臺山做了和尚,在清涼寺中為董小宛立了個衣冠冢。

這時冒浣蓮見了荒冢,悲痛欲絕,她顧不得風寒露重,在草地上就拜將下去。墳頭兩盞長明燈發(fā)著慘綠光華,照著白玉墓碑上的幾個篆字:“江南才女董小宛之墓”。冒浣蓮見上面并沒有寫著“貴妃”之類的頭銜,心中稍稍好過一點。她回眸一看,只見老和尚也趺坐在亂草叢中,面色慘白??滴趸实勖嫒輵C怒,把頭別過一邊。傅青主則抬眼望著黑夜的星空,好像以往思索醫(yī)學難題一樣,在思索著人生的秘密。

在清代的皇帝中,順治雖然是“開國之君”,但也是沖齡(六歲)即位,大半生受著叔父多爾袞與母后的挾持,后來還弄出太后下嫁小叔的怪劇。這情形就有點似莎士比亞劇中的哈姆雷特一樣,順治精神上也是受著壓抑而憂郁的,他在出家之后,自懺情緣。想自己君臨天下,卻得不到一個女人的心,對君王權力啞然失笑,也深悔自己拆散了冒辟疆的神仙眷屬。這時他趺坐荒冢之旁,富貴榮華,恩恩怨怨,電光石火般的在心頭掠過。

冒浣蓮拜了幾拜,站起身來,撫著劍鞘,看著順治。她見這老和尚似化石一般趺坐在地上,心中不覺一陣顫栗,手不覺軟了下來。傅青主長吁一聲,說道:“浣蓮,我們走吧!”

嘆聲未已,腳步未移,忽見一群武士追著一個披面紗的少女,越追越近。冒浣蓮一看,不覺失聲叫道:“蘭珠姐姐!”

原來在冒浣蓮碰見老和尚時,易蘭珠也有奇遇。這要從多鐸夫妻說起。

多鐸受了劉郁芳暗器所傷,雖非致命,但也流血過多,回到清涼寺就躺在床上靜養(yǎng)。鄂王妃納蘭明慧見丈夫這個樣子,心中不無憐惜,親自服侍他湯藥,勸他安眠。多鐸結婚后十六年來,妻子對他都是冷冷的,這時見她親自服侍,心中非常酣暢,不一會就睡著了。鄂王妃待他睡后,獨自倚欄凝思,愈想愈亂。這時侍女進來報道:“納蘭公子前來看你!”

鄂王妃道:“這么夜了,他還沒睡?”說罷吩咐侍女開門。門開處,一個少年披著斗蓬,興沖沖地走進來,說道:“姑母,我又得了一首新詞?!?/p>

這位少年是鄂王妃納蘭明慧的堂侄,也是有清一代的第一位詞人,名叫納蘭容若,他的父親納蘭明珠,正是當朝的宰相(官號太傅)。納蘭容若才華絕代,詞名震于全國??滴趸实鄯浅檺鬯徽摰绞裁吹胤窖灿味紟S行,但說也奇怪,納蘭容若雖然出身在貴族家庭,卻是生性不喜拘束,愛好交游,他最討厭宮廷中的刻板生活,卻又不能擺脫,因此郁郁不歡,在貴族的血管中流著叛逆的血液。后世研究“紅學”的人,有的說“紅樓夢”中的賈寶玉便是納蘭容若的影子,其言雖未免附會,但也不無道理。

在宮廷和家族中,納蘭容若和他的姑姑最談得來。納蘭明慧知道他的脾氣,含笑道:“聽說你前幾天寫了一首新詞,其中兩句是‘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老爺子(皇帝)很不歡喜,今天又寫了什么新詞了?”

納蘭容若道:“我彈給姑姑聽?!闭f罷在斗篷里拿出一把“馬頭琴”,調好弦索,錚鏦地彈奏起來,唱道:

辛苦最憐天上月,

一夕如環(huán),夕夕長如玦!

但似月輪終皎潔,

不辭冰雪為卿熱!

無奈鐘情容易絕,

燕子依然,軟踏簾鉤說。

唱罷秋墳愁未歇,

春叢認取雙棲蝶。

琴聲如泣如訴,納蘭明慧聽得癡了,淚珠沿著面頰流了下來,淚光中搖晃看楊云驄的影子,她想起了十六年前的大婚前夕,那時她何嘗不想像天空的鳥兒一樣飛翔,然而現(xiàn)在還不是被關在狹窄的籠子。凄迷中,琴聲“劃”然而止,余音繚繞中,突有一個少女的聲音道:“好詞!”

納蘭姑侄驀然驚起,只見一個戴著面紗的少女,盈盈地立在堂中。納蘭明慧武功本來不錯,只因為迷于琴聲,竟自不覺這少女是什么時候來的?

納蘭明慧驀然想起今天在五臺山行刺的少女,瞿然問道:“你是什么人?”那少女咬著牙根說道:“我是一個罪人!”

這聲音竟似在什么地方聽過,這少女的體態(tài)也好像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人,納蘭明慧突然起了一種奇妙的感覺,記不起是在哪一個夢中曾和這位少女相逢。她是這樣的親近而又是這樣的陌生……。

納蘭容若瞧著這位少女,體態(tài)舉止,竟然很像姑姑,也不覺奇怪起來,問道:“你犯了什么罪呢?”那少女道:“我也不知我犯了什么罪?我的母親自小就拋棄了我。我想,這一定是前世的罪孽!”

鄂王妃驀然跳了起來,想抓少女的手,少女退了幾步,兩只眼睛露出凜然的神情,冷冷地笑道:“你不要碰我,你是一個高貴的王妃,你又沒有拋棄過你親生的兒女,你要和我接近,不怕玷污了你嗎?”

鄂王妃頹然地倒在靠椅上,雙手捂住臉龐,三個人面面相覷,空氣似死一樣的沉寂。良久,良久,鄂王妃突然問道:“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少女答道:“我叫易蘭珠。”鄂王妃松了一口氣道:“你不姓楊?”少女道:“我為什么要姓楊?王妃對姓楊的很有好感嗎?”

鄂王妃木然不答,口中喃喃地念道:“易蘭珠,易蘭珠……”驀然想起“易”字是“楊”字的一半,“蘭”字是自己復姓中的第二個字,而自己拋棄了的女兒,乳名正是叫“寶珠”。

鄂王妃慢慢地站了起來,雙手攀著倚子的靠背,只覺迷迷茫茫,渾身無力。這時門外又有侍女敲門,說道:“王爺醒了,想請王妃進去?!倍跬蹂鐗舫跣?,記起了自己的身份,隔門吩咐侍女道:“我知道了,你先進去服侍王爺,我隨后就來?!闭f罷又坐了下去,問易蘭珠道:“你有什么困難要我?guī)兔???/p>

易蘭珠冷笑一聲,說道:“我沒有什么困難,所有的困難,我自己一人都硬挺過去了。”鄂王妃道:“那么你到此間什么事情都沒有嗎?”易蘭珠想了一想,忽然說道:“如果有的話,又怎么樣?”鄂王妃答道:“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會替你辦!”

易蘭珠向前走了兩步,猛然說道:“那么,我請你把今日在清涼寺前捉到的少年放出來,交給我?guī)ё?。”鄂王妃詫然問道:“就是今日行刺我的那位少年嗎?”易蘭珠道:“正是,王妃不愿意放他嗎?我想告訴你,他也是死了父親的孤兒。今日他不知道轎中是你?!倍跬蹂肓税肷?,毅然答道:“我放他走!”說罷,緩緩起來,走進了后堂。

納蘭容若睜大眼睛,看著這位奇怪的少女,只覺得她的目光,如利剪,如寒冰,不覺打了個寒噤,避開了她的眼光,說道:“姑娘,如果我們有什么罪孽的話,那也是與生而俱來。比如我,我就覺得生在皇家就是一種罪孽。”

正說著間,門外一陣步履聲,鄂王妃已把今日行刺她的少年帶來了。

那被擒的少年,是前明魯王手下大將張煌言的兒子,名叫張華昭。他中了鄂王妃一鏢,雖非致命,也是受傷頗重。被擒后,多鐸本想即行審問,無奈多鐸的傷比他更重,因此只好把他關在后堂,鄂王妃親自去提,自然很快就提了出來。

張華昭被仇人提了出來,心中正自驚疑不定,忽見房中坐著那位披著面紗的少女,正是當日比自己趕先一步,想行刺多鐸的人。這時見她安然坐在堂上,還和一個華服少年并坐閑談,詫異之極,不覺“啊呀”一聲,叫了出來。

易蘭珠站了起來,說道:“張公子,你隨我走吧!你還能夠走動嗎?”張華昭遲疑了一會,點點頭道:“我還能夠走動。”納蘭容若旁坐,見他面如金紙,卻還昂首挺胸,分明是忍受著痛苦的神情,心中不忍,說道:“你們這樣走未必就走得了,我不揣冒昧,有個不情之請,想委屈這位兄臺權當我的書僮,待將息好后,再走不遲?!倍跬蹂c點頭道:“到底是你想得周到?!睆埲A昭望了鄂王妃一眼道:“我領公子的情,你們若不殺我,我自己會走!”說時神態(tài),表現(xiàn)得很是倔強。

鄂王妃想了一下,對易蘭珠說道:“既然你們要走,我也不勉強你們。這里有一枝令箭,你拿去吧,也許會給你減少一些麻煩?!闭f罷拿出翡翠雕成的短箭,箭上刻有“鄂親王多鐸”幾個小字。

易蘭珠并不推辭,接過令箭。張華昭白了她一眼,似有不滿,但還是隨著她走了。鄂王妃扭著雙手,呼吸迫促,正如一個人受到肉體上莫大的痛苦一樣。而這心靈的痛苦,更超過肉體的痛苦萬倍。易蘭珠身子微微顫動,露在面紗外的眼睛,有淚水滴下來,鄂王妃走上前兩步,伸出手來,張華昭不耐道:“怎么不走?”易蘭珠如在惡夢中醒來,看見張華昭倔強的神氣,驀然回復了自制的能力。雖然鄂王妃看見她所佩的翠環(huán),閃閃顫動,知道她還在發(fā)抖,但她已經(jīng)轉過身軀,搶在張華昭的前面,一步一步地走出去了。鄂王妃驀地轉過身來,就在堂上供著的一尊佛像面前,跪了下去。納蘭容若凝立在她的身旁,依稀聽到她的硬咽。

易蘭珠和張華昭走出了院子外,只見月暗星沉,夜鴉啼飛,遠處銅塔上的琉璃燈,遙射下來,透過扶疏樹葉,光線也很幽暗。沿路時不時有巡邏的禁衛(wèi)軍走過來,易蘭珠將令箭一揚,果然衛(wèi)兵們沒有盤問。走了一會,忽然間,張華昭身子向側一傾。

易蘭珠吃了一驚,急忙扶住。原來石路蒼苔,滑不留足。張華昭受傷之后,一不小心,就跌了下去。雖然易蘭珠一把扶住,他胸口已碰到一株橫出來的樹椏,傷口只是發(fā)痛,他忍不住“喲”的一聲叫了起來,易蘭珠問道:“緊要嗎?”他挺著說了一句“不緊要”,擺開了易蘭珠扶他的手,在幽暗的燈光下,又摸索前行。

附近的幾個禁衛(wèi)軍,聞聲來到。易蘭珠將令箭取出,滿擬可以順利通過,不料其中一個教頭,精警非常。他在淡黃色的燈光下,瞧見易蘭珠面色有異,再仔細一看,只見張華昭胸前的衣襟,血染紅了一大片。他驀然喝道:“抓起來!”一掌就向張華昭劈來。

張華昭人雖受傷,一到危急,力氣就用出來了,他向后一縱,橫躍出一丈左右。這時易蘭珠已是拔劍出手,和禁衛(wèi)軍教頭斗在一起。另有兩三個禁衛(wèi)軍,跑上來捉拿張華昭,張華昭振腕打出幾支瓦面透風鏢,雖然傷后氣力不加,準頭還在,當堂有兩個禁衛(wèi)軍給打個正著,退了下去。

這時附近號角嗚嗚地吹了起來,假山樹林之間,人影綽綽。張華昭迷亂中發(fā)步奔跑,不知不覺離開了易蘭珠,跑過幾條幽暗的小徑,背后吆喝聲聲,腳步迫近?;艁y中不假思索,看見前面紅墻綠瓦,砌成一座小小的精舍,他一推門就走了進去,這時氣力用盡,百骸欲散,竟然一跤跌在地上,暈了過去!

易蘭珠見張華昭慌忙亂跑,心里發(fā)急,想跑上去救援,無奈又給禁衛(wèi)軍纏著。她嬌叱一聲,運劍如風,登時卷起了幾道閃電似的光彩。禁衛(wèi)軍教頭雖然武功不弱,也給她的奇門劍法逼得耀眼欲花,連連后退。易蘭珠急使個“乳燕穿簾”,飛身一縱跳出了圈子之外,急急前奔。背后追著四面八方趕過來的禁衛(wèi)軍。就在這危急之際,她碰見傅青主和冒浣蓮,正和順治康熙兩個皇帝,立在董小宛的衣冠墓旁。

追來的禁衛(wèi)軍忽然發(fā)現(xiàn)康熙皇帝站在那里,而皇帝旁邊的少女,又和他們所追的少女打起招呼,不禁大吃一驚,垂下手來,遠遠站定。

那老和尚慢慢地站了起來,對康熙皇帝說道:“不要難為他們,都放下山去。”康熙默然不答,老和尚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闭f罷從衣袖里摸出一串珍珠,寶光外映,遞給冒浣蓮道:“你拿去罷,這是你亡母的遺物。”

易蘭珠這一驚訝,比剛才所遇更甚。今夜的事,就真如夢境一般。傅青主和冒浣蓮,竟然會和皇帝站在一起,而最厲害的游龍劍楚昭南又和一個黑衣武士(閻中天)按劍站在背后。她定了定神,說道:“我還有一個同伴呢。”老和尚道:“你們一起走好了?!笨滴跞滩蛔∨慷?,說道:“難道要我給你們找尋同伴不成?”

老和尚面色微變,對康熙道:“你說什么?”康熙的心腹衛(wèi)士閻中天大著膽子上前說道:“她的同伴也不知是給誰捉了,這間清涼寺又很大,一時間很難查出。皇上把這件事交給奴才辦吧,查出后奴才把他送下山去?!笨滴跸蜷愔刑焓沽艘粋€眼色,大聲吩咐道:“很好,就這樣辦,你帶一百名宮廷侍衛(wèi)去搜查,可要搜得仔細一點?!遍愔刑祛I旨待走,康熙忽然又將他喚住道:“且慢,你把朕的意思告訴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張承斌好了,你還得趕來回見我?!遍愔刑臁霸钡囊宦暎I旨退下。傅青主鑒貌辨色,雖然情知有詐,但卻無可奈何??辞樾?,自己不走,也將生變。他向老和尚再微微頷首,招呼冒浣蓮和易蘭珠道:“我們走吧!”老和尚慘然一笑,說道:“你們也該走了。”說罷,兩只眼睛盯住康熙道:“傳旨下去,讓來人走!”康熙勉勉強強地跟著說道:“讓來人走?!苯l(wèi)軍轟的一聲應道:“讓來人走!”聲音一個接著一個地傳遞下去,傅青主等一行三人,就在喊聲中揚長而去??滴蹩囍?,楚昭南按著劍,望著他們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寺門。

這時刻傅青主等平安下山,而清涼寺內卻鬧得天翻地覆。禁衛(wèi)軍的副統(tǒng)領張承斌,帶著一百名宮廷侍衛(wèi),到處亂搜,捉拿陷在寺內的張華昭。

再說張華昭暈過去后,迷惘中忽然一陣冷氣直透腦海。他睜眼一看,只見一個華服少年,拿著一杯冷水噴他,這少年正是納蘭容若。再看一看,自己竟然是在一間極雅致的書房之內,沉香繚繞,圖書滿壁。他想掙起身來,卻是渾身無力。納蘭容若笑道:“好了,你醒過來了,別亂動,你流血過多,剛剛才止呢?!?/p>

張華昭瞧了一瞧納蘭容若,心內十分奇怪,只得向他道謝。這時門外忽然火把通明,火光直射進來,人聲腳步聲,嘈成一片。納蘭容若把一張鴨絨被,將張華昭蒙頭蓋過,倏地打開房門,喝道:“什么事?”

張承斌一看,在這書房住的,竟是相國之子納蘭容若。他急忙垂下手道:“奴才奉旨搜拿逃犯,不想驚動了公子?!奔{蘭容若冷笑一聲,把手攤開,連道:“請,請。我這里專門窩藏欽犯!你快進來搜查呀!”張華昭藏在鴨絨被之內,聽出了一身冷汗。

欲知張華昭能否脫險,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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